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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5月06日 星期一

文化观察丨天回医简正解《黄帝内经》

摘要 扁鹊是齐国临淄人,家在都城外郭的郑阳,年轻时到齐国某权贵家里做了十多年的客舍长,在此期间认识了名医长桑君,并得其倾囊相授,后成为一代医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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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古时候医生叫扁鹊

扁鹊是古代人们对于医术高超大夫的总称,这一称呼与东夷部族的鸟图腾文化有着深厚渊源。

据考证,古齐国建立以前,山东一带长期有东夷人居住,东夷部族素有以鸟为图腾的文化传统。天回医简中多次出现的“敝昔”(昔读“挫”)是“鷩鹊”的省写,意思是“头戴鷩冕的雉鹊”,这与山东出土的汉化像石《扁鹊行医图》中,扁鹊鸟首人身的形象不谋而合。后世认为,除了鸟图腾的本源文化,扁鹊还代表了一种希冀:在人们遭遇疾痛时,神医可以像鸟雀一样不受任何阻挡,第一时间来到身边为其解除痛苦。

今天我们所熟知的扁鹊,也即《史记》中记载的扁鹊,则是春秋战国时期齐籍名医秦越人,因医术高超被尊以上古神医“扁鹊”名号。

据考证,临淄周边不少地名都与秦有关。如临淄西有渑水,又名“汉溱水”;渑水的上源东岸、临淄城小城内,有“桓公台”,魏晋人称为“营丘”,“营”与上古嬴姓秦氏有关;临淄城西、今天黄河河道东,有周代齐国城邑“秦周”,似在今天的周村或高青一带;秦国先人最早是从山东西迁御戎或流放,秦的远祖之一伯益,曾在临淄东北的寿光、青州市一带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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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扁鹊是我们真正的淄博老乡

关于扁鹊是哪里人,前些年有临淄、长清、任丘三种声音。

首先,扁鹊毋庸置疑是齐人。争议主要来源于史书中记载的两个地名:“郑”和“卢”。“任丘说”认为,在临淄找不到郑地,所以“郑”应该是“鄚”的误写,鄚就是今日任丘。“长清说”认为,长清历史上曾置卢国、卢邑、卢县,扁鹊说过自己家在卢,自然就是在长清。

中国科学院教授李伯聪、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医史学家何爱华、淄博学者吴鲁辉等大批专家学者,用大量文献有理有据地证明了扁鹊与临淄的渊源。

“郑”和“卢”同为临淄地名的观点,还以《扁鹊里籍的争议与弥合》为题,发表在国家核心期刊《中医文献杂志》。编辑的审稿意见是:本文的研究可为众说纷纭的扁籍贯的争议画一句号。

我们在此用简要语言,叙述这两条推理脉络。

“郑”在临淄,最有力的证据是著名文物陈璋圆壶和陈璋方壶的铭文。这对姊妹壶用29字铭文,记录了齐国伐燕的一段历史,确证郑阳就在临淄都城附近。此外,出土的齐国陶文中多次出现地名“奠昜”,今天就写作郑阳。

“卢”为何也在临淄呢?对此,专家们从古代同音通假的角度作了合情合理的解释。《水经注》《读史方舆纪要》等著作中皆记载:临淄城世谓之“虏(卤)城”。春秋战国时期,海岸线比今天靠近内陆,当时的临淄濒临海湾,地多盐卤,所以被称为卤城;齐国又曾在伐燕之战后,把燕国百姓俘虏到临淄外城充实城郭,因此临淄又冠名虏城。古代同音通假非常普遍,虏、卤、卢三字在誊抄传播过程中发生混用极为正常。况且扁鹊说自己家在卢之后,还强调了一句“医多卢”。既然是一个名医辈出之地,那么一定是一个思想开放,知名度、文化交融度极高的地方,只有临淄符合这一条件。因此,卢并非卢邑、卢县,而是虏(卤)城临淄。也只有扁鹊是临淄人,《史记》《水经注》《法言》《康熙字典》等史料中与扁鹊有关的文字记载才不会互相矛盾。

综合全部史料记载与大量实物证据,我们可以大致还原出一幅历史图景:扁鹊是齐国临淄人,家在都城外郭的郑阳,年轻时到齐国某权贵家里做了十多年的客舍长,在此期间认识了名医长桑君,并得其倾囊相授,后成为一代医宗。

扁鹊医学为什么说是《黄帝内经》的内核

中华上下五千年,名医辈出,为何扁鹊能当得起医宗地位?

2016年齐文化节上,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黄龙祥立足30年研究成果,以《中国医学之宗的传奇与传承》为学术主题,重现了扁鹊医学的成长背景与传承脉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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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鹊首开中医教育之先河,亲授弟子就有子阳、子豹、子同、子明、子游、子仪、子越等。西汉公孙光、公乘阳庆、淳于意等名医,皆是扁鹊医学代代相传的见证。其中,淳于意曾任齐国国都粮仓的主管官,因此被尊称为“仓公”,他不仅进一步传承了扁鹊医学,还开创了诊籍的先河,成语“缇萦救父”就是讲述仓公的故事,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把他与扁鹊一同修传立说。他还是西汉收徒最多的名医之一,其中有名望、有成就的弟子就有10余位。扁鹊医学就在这样不懈传承与完善中,呈现集大成式的发展,影响力逐渐辐射全国。

汉代以前,扁鹊医学一直在中国医学史上独领风骚。从《周礼》到《汉书》,论医皆以扁鹊医学为主流主体。甚至西汉著名的“盐铁会议”,也从扁鹊医学引经据典,称扁鹊为圣人。“书不必起仲尼之门,药不必出扁鹊之方”等名言名句,将扁鹊上升到与孔圣人同等的高度。《史记》中更是对扁鹊给出了明明白白的定位:“扁鹊言医,为方者宗,守数精明,后世循序,弗能易也。”在古代,医学被称为方技,称扁鹊为方者宗,就是尊他为中医学宗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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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中医科学院教授、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所长、成都天回西汉医简研究项目负责人柳长华介绍,汉代以后,在“独尊儒术”与“黄老之学”的时代主流思想洪流影响下,扁鹊的思想言论历经四次改编,最终穿上《黄帝内经》的马甲。在这部被古今中医人奉为圭臬的经典中,扁鹊医学以两种形式被整合:与新理论框架相容的被直接采用;与其不合的则作为素材被改编以适用。整合后的结果是,扁鹊医学得到了比先秦时期向燕赵、巴蜀地区自然传播更加广泛的传播和更加广泛的应用,形成了对医学与人类彪炳千秋的影响。

扁鹊医籍为什么会从四川天回出土

关于扁鹊医籍如何从齐入蜀,2018年4月,柳长华曾做客淄博,用学术报告的形式进行了揭秘。

原来,天回汉墓考古人员曾从随葬物品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线索:三号墓葬出土的漆器中有两件上朱书有“弓”字,推测这是物主标记,反映了物主即墓主的姓氏当为“弓”。而弓氏起源于鲁国,这与出土扁鹊画像石的地域不谋而合。可见,天回汉墓这批医书很可能是随墓主人弓氏由山东迁居蜀地时携入的。

那么墓主和扁鹊学派是何种关系?据考证,天回医简主体部分抄录于西汉吕后至文帝时期,《治六十病和齐汤法》中出现“废丘”“济北”和“都昌”三处地名,均与仓公行迹相关,时间轨迹也与仓公行医及授学时间相符。墓主人下葬的年代在景、武之际,其年辈应与仓公弟子相当。从仓公授学传书的记载中,可知他的弟子中有“太仓马长冯信”,推测当时有兼习医马之术者。而墓主人所藏医书中《脉书·上下经》《五色》为弟子多有,《逆顺》《和齐汤法》《医马书》则与冯信所学相同。

综上所述,专家断定,扁鹊经脉医学是由仓公传至墓主人。而由齐入蜀,正是汉代医学传承的一大关键环节。

扁鹊医简重现将给淄博带来什么

历史选择了齐都临淄,时代选择了山东淄博。

天回医简的破译,让扁鹊医学从传说变成了可触摸的历史。这既是中医界的重大喜讯,也为“中医学起源地·淄博”提出了全新的时代命题。

事实上,淄博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先贤思想的致敬与传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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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,淄博日报社策划“齐医中国”大型公益活动,先后走进北京、上海等多地寻访淄博籍名医、专家,在民间寻访挖掘中医药秘方绝技,组织中医药科普讲堂并编辑系列科普读物;2015年齐文化节上,“齐医中国高峰论坛”在中国中医科学院、中国医师文献研究所、淄博市委宣传部、市卫生健康委、市文化和旅游局、市中医药管理局等部门支持下成功举办,并形成持续推行的论坛机制。扁圣书院公益平台成立,以扁鹊医学为支点的中医药文化发掘与推广计划正式启动;2017年8月,柳长华教授带领课题组入住淄博,围绕天回医简中与临淄相关的众多疑问,进行了为期15天的考察论证;2018年4月,天回医简考古成果在齐盛宾馆公开发布,淄博日报以《震撼天回:确证淄博为世界中医学起源地》进行了深度报道;当年齐文化节期间,国内20余位知名专家齐聚淄博,围绕“扁鹊是中国医学之宗”“扁鹊思想集大成于古齐都临淄”“扁鹊是临淄人”三大学术支点展开为期两天的论证,最终一致认同古齐都临淄具备中医学起源地核心特征;2021年,扁圣书院项目被列入淄博中医药发展十四五规划。

今天,人们对扁鹊医学正本清源,是完成时代命题的第一阶段。

从某种意义上讲,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与疾病作斗争的历史。在传统文化复兴、中医复兴的今天,我们既要深度挖掘好“中医学起源地”这座天时地利的巨大宝库,将中医学与地域文化充分融合,打造成靓丽的城市名片,又要积极发掘扁鹊医学中造福百姓的方技,弘扬“治未病”的理念方法,树立病有所医、老有所养,人人少生病、不生病的城市蓝本。

扁鹊医学虽集大成于古齐都临淄,但它不只属于某一地某一时,而是属于全人类。(柴昕 魏敬敬 柴子涵)

来源:博览新闻

编辑:王蓓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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